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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寄人间(藏秀)

上次出现在捉鬼道士和鬼魂花哥里面的二少和秀姐,在课间听歌时写出来的,不幸的是又是BE,虽然是比较温柔的BE。

标题来自写完后想到的一句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平时大大咧咧、粗线条,关键时刻却心很细的二少,是叶家小姐叶婧衣门下的挂名弟子。因为从小见叶婧衣因为病弱受到很多限制,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心里对这个挂名师父不免有许多同情。受此影响,二少自己对于生死之事也看得格外开,对人生总是怀着珍惜当下,尽力过好的态度。于是二少在出师之后就到处游历,在体验不同的风俗人情的同时,也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信告诉不能外出游历的师父。

他从江南出发,想一路向北,去看看洛阳、长安,再去西北的大漠。

在江南,他结识了来自扬州七秀坊的一位姑娘。七秀姑娘性子爽朗活泼,眉眼间总是笑盈盈的,却总是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思,说话间一针见血说中别人的心里话。

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的二少,接触到的女孩子要么是性格直爽、丝毫不懂温柔为何物,能将一把重剑舞得风生水起的汉子型姑娘;要么便是像师父那样,微笑和忧伤都是那么内敛的大家闺秀:也因此对七秀姑娘这种既温柔又爽快的性子着实欣赏。

而七秀也觉得二少虽然出身名门世家,却丝毫没有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倒是有些傻愣愣的豪气,也乐意与他结交。

二人一路结伴而行,去过不少地方。二少本想一路北上,却跟着七秀一路向东,见过了大理的茶叶梯田,走过苗疆绿影葱茏的山山水水,见过了洱海的烟波浩渺。

他听七秀姑娘讲她从前游历大江南北的传奇,听她讲西域的大漠风光和长在沙漠深处的神奇植物,惊异的同时发自内心的敬佩,这样看似柔弱的姑娘,胸中却盛着天下的广阔山水;而听她在苗疆熟练地用苗语与当地的苗民对话,执拗地寻找传说中的生死蛊,眉眼间时而是熟悉的温柔笑意,时而是他陌生的坚定和固执,心里不由感叹到底还是姑娘家,对这些奇闻怪谈总归是特别感兴趣。

后来,两人游历过洛阳,又至长安,这回他们遇到了一个捉鬼的道士和一个心思特别细致且行踪神秘的万花,机缘巧合之下,四个人一起帮助长安天都镇的某家饭馆老板捉鬼。七秀一直跟二少说觉得万花不对劲,二少却觉得是她多想。后来饭馆老板一家相继惨死,凶手最终正是他们要抓的鬼,也就是与他们同行的万花青年。最后万花青年在道长的帮助下前去轮回投胎,而道长却为了帮助万花而修为几近全失、一夜白头。

一向心思敏锐的七秀看出道长对万花有情,直言道长太傻。二少却反驳说万花不见得对道长无情,况且人之一生短暂,既已生情,当顺应其心,免得留有遗憾。

七秀觉得有些无从反驳,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那么如果是你,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还是会选择顺应其心吗?二少看着她笑道:那肯定啊,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一路跟着你从江南到了这里?七秀愣住了,小少爷你喜欢我啊?二少说是啊,打从我第一次见你,就想着以后要是能一直陪着你游历天下,那么就算行程一直没有终点,我也心甘情愿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所以我就一直赖着你,不敢跟你说。

七秀忽然掉了眼泪,她说我愿意的,可是我做不到了啊。

她自小便患有不治之症,大夫很早便断定她活不过三十岁。这些年她走遍大江南北,包括一直执着于寻找苗疆的生死蛊凤凰蛊,都是希望能寻得一线生机。但是上次的苗疆之行,苗疆的老族长告诉她,生死蛊早已失传,凤凰蛊也无法治愈她的病症,她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斩断了。

二少告诉她,没有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找。就算最后还是找不到,我也希望你最后的时日能和以前一样,一直平和、开心。最重要的是,不论你是开心还是难过,我都希望那个时候我能在。

后来,两人告别了道长,继续去游历。他们走过了红叶漫天的枫华谷,穿过人烟稀少的龙门荒漠,见过了大漠高远浩瀚的星海,最后停在了去雁门关的路上。

那时候七秀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治病的方法。但是七秀已经不再执着于寻找了,她让二少带她回江南,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回到江南时,二少收到了很久不见的师父叶婧衣的来信。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没有再寄信回去,给师父讲自己的所见所闻了。那个身体病弱常年被束缚在深闺中的叶家小姐,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那一方小小的院子,之后便再也不曾回去过。

她在离开后给二少寄了最后一封回信。

遇见一个对的人,让她明白,能走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走过的每一步,都是她想走的路。即便只能走过短短几年,也好过独自一人孤独地被囚禁在那方寸之地数十年。

那也正是七秀最后几年心中所想。

所以最后她去世时很平静。

二少将她葬在杭州西湖的水边,之后继续开始他的游历。

熟悉的、陌生的山水,依然处处有令人惊艳和动容之处;

到过的,未曾见过的地方,依然有令人感慨和唏嘘的故事。

只是每到一处,他都觉得,处处苍翠处处山水,皆似当年,江南烟水迷离中故人的眉眼。

好似她从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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